《说苑·政理·治国有二机》原文及翻译
说苑
原文:
治国有二机,刑德是也。王者尚其德而希其刑,霸者刑德并凑,强国先其刑而后德。夫刑德者,化之所由兴也。德者,养善而进阙者也;刑者,惩恶而禁后者也。故德化之崇者至于赏,刑罚之甚者至于诛。夫诛赏者,所以别贤不肖,而列有功与无功也。故诛赏不可以谬,诛赏缪则善恶乱矣。
公叔文子为楚令尹三年,民无敢入朝。公叔子见曰:“严矣。”文子曰:“朝廷之严也,宁云妨国家之治哉?”公叔子曰:“严则下喑,下喑则上聋,聋喑不能相通,何国之治也?顺针缕者成帷幕,合升斗者实仓廪,并小流而成江海。明主者,有所受命而不行,未尝有所不受也。”
子贡问治民于孔子,孔子曰:“懔懔焉如以腐索御奔马。”子贡曰:“何其畏也?”孔子曰:“夫通达之国皆人也,以道导之,则吾畜也;不以道导之,则吾雠也。若何而毋畏?”
卫灵公问于史鳝曰:“政款为务?”对曰:“大理为务。听狱不中,死者不可生也,断者不可属也,故曰:大理为务。”少焉,子路见公,公以史鳝言告之。子路曰司马为务两国有难两军相当司马执抱以行之一斗不当死者数万以杀人为非也此其为杀人亦众矣故曰司马为务少焉,子贡入见,公以二子言告之,子贡曰:“不识哉!昔禹与有扈氏战,三陈而不服,禹于是修教一年而有息氏请服。故曰:去民之所争,奚狱之所听?兵革之不陈,奚鼓之所鸣?故曰:教为务也。”
武王问于太公曰:“为国而数更法令者,何也?”太公曰:“为国而数更法令者,不法法,以其所善为法者也。故令出而乱,乱则更为法,是以其法令数更也。”
(节选自《说苑·政理》)
译文:
治理国家有两个关键,就是刑罚与德教。行王道的人崇尚德教而罕用刑罚,行霸道的人刑罚与德教并用,强暴之国是重视刑罚而轻视德教。刑罚与德教,教化由此产生。德教,就是培养善良品性并补益不足之处;刑罚,就是惩罚罪恶并禁止后来者效仿。所以仁德教化最高的方式就是给予奖赏,刑罚最重的就是给予诛杀。赏赐和诛杀,是用来区别贤能和奸邪、分辨有功和无功之人的手段。所以诛杀与奖赏不能错乱,诛杀与奖赏错乱了,善与恶也就错乱了。
公叔文子做楚国令尹三年,百姓没有敢入朝的。公叔子谒见他说:“太严酷了。”公叔文子说:“朝廷威严,难道说会妨害国家的治理吗?”公叔子说:“执政严酷就会使下面的臣民闭口不言,下面的人闭口不言,那上面的执政者就如同聋子,聋哑不能互通消息,又能怎么治理国家呢?顺着针线就可以织成帷幕,汇积升斗粮食可以充实仓库,合并小水流可以汇成江海。英明的君主,只有接受意见而不实行的,未曾有不接受意见的。”
子贡向孔子询问治理民众的事,孔子说:“内心危惧如同用腐朽的缰绳驾驭奔马一样。”子贡问:“为什么要那样害怕呢?”孔子说:“那四通八达的国都到处都是人,按正确的道路来引导它,它就是我驯顺的家畜;不按正确的道路来引导它,它就是我的仇敌。像这样怎能不害怕呢?”
卫灵公向史䲡问道:“执政以哪一个职位最重要?”史䲡回答说:“大理最重要。断案不公正,处死的人不能复生,砍断的头不能连接上,所以说大理最重要。”不一会儿,子路来谒见卫灵公,卫灵公把史䲡的话告诉了他。子路说:“司马最重要。两国有了战祸,两军相遇,司马擂鼓以行军令,一次战斗指挥不当,就要死好几万人。以为杀人是错误,这战争杀人也很多啊。所以说司马最重要。”不一会儿,子贡入宫晋见卫灵公,卫灵公把这两人的话告诉了他。子贡说:“真是没有见识啊!从前大禹与有扈氏交战,三次列阵,有扈氏仍不降服,大禹于是施行教化一年,有扈氏就请求归服。因此说:‘消除百姓的争斗,哪有案件要办理?不摆出武器盔甲,哪有战鼓之声?’所以说掌教化的职位最重要。”
周武王向姜太公问道:“治理国家多次改变法令,是为什么?”太公说:“治理国家却多次变更法令,是不能遵守法令而把所喜好的当做法令的缘故啊。所以法令一颁布就产生动乱,一动乱就另外制定法令,因此他的法令多次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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