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春秋·知度》原文及翻译
吕氏春秋
原文:
赵襄子之时,以任登为中牟令。上计,言于襄子曰中牟有士曰胆胥己请见之襄子见而以为中大夫。相国曰:“意者君耳而未之目邪!为中大夫,若此其易也?非晋国之故。”襄子曰:“吾举登也,已耳而目之矣。登所举,吾又耳而目之,是耳目人终无已也。”遂不复问,而以为中大夫。襄子何为?任人,则贤者毕力。人主之患,必在任人而不能用之,用之而与不知者议之也。绝江者托于船,致远者托于骥,霸王者托于贤。释父兄与子弟,非疏之也;任庖人钓者与仇人仆虏,非阿之也。持社稷立功名之道,不得不然也。犹大匠之为宫室也,量小大而知材木矣,訾功丈而知人数矣。故小臣、吕尚听,而天下知殷、周之王也;管夷吾、百里奚听,而天下知齐、秦之霸也。岂特骥远哉?夫成王霸者固有人,亡国者亦有人。桀用干辛,纣用恶来,宋用唐鞅,齐用苏秦,而天下知其亡。非其人而欲有功,譬之若夏至之日而欲夜之长也,射鱼指天而欲发之当也。舜、禹犹若困,而况俗主乎?
(节选自《吕氏春秋·知度》)
译文:
赵襄子当政之时,任用任登担任中牟令。(任登)在上呈全年的帐簿时,向襄子推荐说:“中牟有个人叫胆胥己(很有才能),请您召见他。”襄子召见胆胥己以后就让他担任中大夫。相国说:(我)料想您对这个人只是耳闻,还没有亲眼见到他吧!任命中大夫,就这样轻易吗?这不符合晋国的先例。襄子说:“我提拔任登时,已经亲眼见到亲耳听到他的情况了。任登所举荐的人,我如果还要亲眼见到亲耳听到这人的实际情况,这样就没完没了了。” 于是就不再询问,而让胆胥己担任了中大夫。襄子做了什么呢?(他只是)任用了人才,那么贤德的人就会把力量全部贡献出来了。君主的弊病,一定是委任人官职却不让他做事,让他做事却又与不了解他的人议论他。横渡长江的人靠的是船,到远方去的人靠的是千里马, 成就王霸之业的人靠的是贤人。不任用父兄和子弟,并不是疏远他们;任用厨师、渔夫和仇人、奴仆,并不是偏爱他们。保全国家、建立功名的原则,不得不这样啊。这就如同卓越的工匠建筑宫室一样,测量一下宫室的大小就知道需要的木材了,估量一下工程的大小就知道需要的人数了。所以小臣伊尹、吕尚被重用,天下人就知道殷、周要成就王业了,管夷吾、百里奚被重用,天下人就知道齐、秦要成就霸业了。难道仅仅是因为千里马能够致远吗?成就王霸之业的本来就要有人,亡国的也要有人。夏桀重用干辛,商纣重用恶来,宋国重用唐鞅,齐国重用苏秦,因而天下人就知道他们要灭亡了。不任用贤人却想要建立功业,这就好像夏至日这一天却想让夜长,射鱼时冲着天却想射中一样。舜、禹(一样的明主)对此尚且做不到,更何况是平庸的君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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