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右史文集·卫青论》原文及翻译

张右史文集
原文：
    司马迁论李将军之死曰：知与不知，皆为流涕。论大将军曰：以柔媚于上。愚意李广之所为，青之所不愿，而非不足也。李敢[2]怨其父死，至击伤青，青为讳不言。不斩苏建，使归命天子，言之如不快人意，而其知时见远，皆中几会。
    夫好名之士，常鼓舞于壮锐可喜之节，而不快于持重远见之士。广之所为，天下之乾勇者好之，其明者未必善也。后世论郭子仪、李光弼二人者，未尝不右子仪。夫善战而有谋，果敢而精锐，子仪皆苦其不及。其宽缓仁爱宜若鲁钝矣而卒过光弼者何也子仪之所长，光弼之所不能；光弼之所长，子仪或未必待。是故也。
(节选自《张右史文集·卫青论》)


译文：
    司马迁评论李广将军之死说：知道和不知道的，都为他流下了眼泪。评论大将军卫青说：用柔顺来取悦圣上。我认为李广所做的是卫青所不愿意的，而并不是不能够做。李敢怨忿大将军卫青使其父含恨而死，前往击伤了卫青，卫青对此秘而不宣。卫青不斩杀苏建，让他回朝将性命交给天子定夺，所说的好像使人不称心如意，但是他了解时势见识高远，都能切中机会。
    那些看重名声的人，常常被豪壮勇锐可喜的气节所鼓舞，而对稳重有远见的人心存不快。李广所做的事，天下阳刚勇猛的人喜好，而明智的人却未必认可。后世谈论郭子仪和李光弼这两个人，未尝不推崇郭子仪。善于作战并且有谋略，果敢而精锐，郭子仪都苦于赶不上。他宽容仁爱，好像鲁莽迟钝一样，但却最后超过了李光弼，这是为什么呢?郭子仪所擅长的是李光弼所不能做到的；李光弼所擅长的，郭子仪或许未必同样对待，是这样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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