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观汉记·马援传》原文及翻译
东观汉记
原文:
马援,字文渊,扶风茂陵人。八年,上自征隗嚣,至漆,诸将多以王师之重,不宜远入险阻,计未决。会召马援因说隗翼侧足无所立将帅土崩之势兵进必破之状于上前聚米为山川指画地势上日虏在吾目中矣嚣众大溃。为陇西太守,务开恩信,宽以待下,任吏以职,但总大体而已。宾客故人,日满其门。诸曹时白外事,辄曰:“此丞、掾任,何足相烦。若大姓侵小民,黠羌欲旅距,此乃太守事耳。”马援在陇西上书曰:“富民之本,在于食货,宜如旧铸五铢钱。”三府奏以为未可,凡十三难,援一一解之,条奏其状。帝从之,天下赖其便。
光武以马援为伏波将军。援上书:“臣所假伏波将军印,书‘伏’字,‘犬’外向。城皋令印,‘皋’字为‘白’下‘羊’;丞印‘四’下‘羊’;尉印‘白’下‘人’,‘人’下‘羊’。即一县长吏,印文不同,恐天下不正者多。符印所以为信也,所宜齐同。”荐晓古文字者,事下大司空正郡国印章。奏可。初,援军还,将至,故人多迎劳之,平陵人孟冀,名有计谋,于坐贺援。援谓之曰:“吾望子有善言,反同众人邪?昔伏波将军路博德开置七郡,裁封数百户;今我微劳,猥飨大县,功薄赏厚,何以能长久乎?先生奚用相济?”冀曰:“愚不及。”马援曰:“方今匈奴、乌桓尚扰北边,欲自请击之。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墓耳,何能卧床上在儿女子手中耶?”孟冀曰:“谅为烈士,当如此矣!”建武二十四年,威武将军刘尚击武陵五溪蛮夷,深入,军没。援因复请行。时年六十二,帝愍其老,未许之。援自请曰:“臣尚能被甲上马。”帝令试之。援据鞍顾眄,以示可用。帝笑曰:“矍铄哉是翁也!”遂遣援。
(节选自《东观汉记》卷十二,有删改)
译文:
马援字文渊,是扶风茂陵人。建武八年,皇帝(光武帝)亲自征伐隗嚣,到达漆县,各位将领大都认为皇帝的军队尊贵,不应远远深入艰险。计策犹豫不定。适逢召见马援,马援就说:隗嚣已心中畏惧无立足之地,将帅有土崩瓦解的形势,军队前进必定会有攻破之状,又在皇帝面前堆未做成山谷模型,用指头画出形势。皇帝说:“敌人在我眼中了。”隗嚣部众大举溃散。担任陇西太守,致力于(力求)广施恩德信义,宽厚对待下属,拿职务委任官吏时,自己只是总管大事(要事)罢了。宾客和朋友,每天都坐满他家。各官署有时来报告外面发生的事情,马援总是说:“这都是长吏、掠吏的事务,何必来麻烦我呢!像豪强侵吞百姓(大户侵凌小百姓),狡猾的羌人想聚众抵抗,这才是我太守该管的事情。”马援在陇西上书说:“富民的根本,在于国家的财政经济,应当像从前那样铸造五铢钱。”三府奏报认为不可,总共提出十多条诘难,马援一一解释,上表章申述理由。皇帝听从了他,天下靠他方便了。
皇帝任马援为伏波将军。马援上书说:“我所借来的伏波将军印,里面的‘伏’字中‘犬’都刻纹向外凸。而现在的‘城皋令印’,‘皋’字刻成上面‘白’字下面‘羊’字:丞相的印中‘皋’字为上‘四’下‘羊’的字:太尉的印中‘皋’字为上‘白’下‘人’的字或上‘人’下‘羊’的字。即一个县的长官,印刻的文字不同,我唯恐天下文字不齐正的过多。符印是用做官府的信物的,应该文体齐同。”并推荐明晓古文字的人,在大司空手下做事,校正各地郡守王国的印章。皇帝准奏了。当初,马援的军队回朝,将要到达时,许多朋友迎接慰问他,平陵人孟冀,以有计谋出名,在座中祝贺马援。马援对他说:“我盼您有好的意见,却和大家一样吗?从前伏波将军路博德拓疆设七个郡,仅受封几百户;如今我一点功劳,愧受大县的赏赐,功少赏多,凭什么能保持长久呢?先生用什么来帮我?”孟冀说:“我不行。”马援说:“现在匈奴、乌桓还在北部侵扰,我想主动请求去讨伐他们,男儿应当战死边野,以马皮裹尸回来安葬,哪能睡在床上守君妻子儿女呢?”孟翼说:“确实是壮士,就应当这样。”建武二十四年,武威将军刘尚攻打武陵五溪蛮夷,深入敌境。全军覆没。马援于是请求前往。马援这时已六十二岁,皇帝怜他年老,没有答应他。马援自己请求说:“我还能穿甲衣骑马。”皇帝令他试试。马援(在马上)扶着马鞍左顾右盼,来表示还可以任用。皇帝笑着说:“这个老头真精神啊!”于是派遣马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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