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苑·权谋》原文及翻译
说苑
原文:
鲁公索氏将祭而亡其牲。孔子闻之,曰:“公索氏比及三年必亡矣。”后一年而亡。弟子问曰:“昔公索氏亡牲,夫子曰:‘比及三年必亡矣。’今期年而亡。夫子何以知其将亡也。”孔子曰:“祭,乃孝子所以自尽于亲也。至祭而亡其牲,则余所亡者多矣。吾以此知其将亡矣。”
下蔡威公闭门而哭,三日三夜,泣尽而继以血,旁邻窥墙而问之。曰:“子何故而哭悲若此乎?”对曰:“吾国且亡。”曰:“何以知也?”应之曰:“吾闻病之将死也,不可为良医;国之将亡也,不可为计谋;吾数谏吾君,吾君不用,是以知国之将亡也。”于是窥墙者闻其言,则举宗而去之楚。居数年楚王果举兵伐蔡窥墙者为司马将兵而往来虏甚众问曰得无有昆弟故人乎见威公缚在虏中问曰若何以至于此应曰:“吾何以不至于此!且吾闻之也,言之者,行之役也,行之者,言之主也。汝能行,我言;汝为主,我为役,吾亦何以不至于此哉?”窥墙者乃言之于楚王,遂解其缚,与俱之楚。故曰:“能言者未必能行,能行者未必能言。”
韩昭侯造作高门。屈宜咎曰:“昭侯不出此门。”曰:“何也?”曰:“不时。吾所谓不时者,非时日也。人固有利不利,昭侯尝利矣,不作高门。往年秦拔宜阳,明年大旱民饥,不以此时恤民之急也,而顾反益奢,此所谓福不重至,祸必重来者也!”高门成,昭侯卒。竟不出此门。
楚庄王欲伐陈,使人视之。使者曰:“陈不可伐也。”庄王曰:“何故?”对曰:“其城郭高,沟壑深,蓄积多,其国宁也。”王曰:“陈可伐也。夫陈,小国也,而蓄积多,蓄积多则赋敛重,赋敛重则民怨上矣;城郭高,沟壑深,则民力罢矣。”兴兵伐之,遂取陈。
(节选自《说苑·权谋》)
译文:
鲁国公索氏将要祭祀的时候,祭祀用的牲畜却丢了。孔子听说了此事,说:“公索氏用不了三年,一定会衰亡。”过了一年以后,公索氏果然败亡了。孔子弟子问他:“从前公索氏丢失了用来祭祀的牲畜,您说:‘用不了三年,一定会衰亡。’如今才过了一年,公索氏果然败亡了。您根据什么知道他将要衰亡?”孔子说:“祭祀,是孝子用来竭心尽力供奉先祖亲人的仪式。将要祭祀却把要用的牲畜弄丢了,那么其余丢失的东西就会更多了。我凭这个知道公索氏将要灭亡。”
下蔡威公闭起门来痛哭了三天三夜,哭得眼泪干了便流出血来。旁边邻居在墙外窥见,问他:“您为什么哭得这样伤心呢?”答道:“我们国家就要灭亡了。”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呢?”答道:“我听说病得要死的人,良医也束手无策;国家要亡,计谋也没用。我好几次劝谏我们国君,国君不采纳,所以我知道国家将要灭亡。”于是那位在墙外窥探的人听了他的话,全宗族的人都搬到楚国去了。经过几年,楚王果然起兵讨伐蔡国。在墙外窥探的人当司马,带领军队前去,俘虏了很多人,问道:“会不会有兄弟或老朋友在俘虏中呢?”果然看见威公在俘虏营中被绑着,问道:“您为什么落得这般地步呢?”答道:“我为什么不落得这地步呢!我听说过:能说的人,是能做的人的仆人;能做的人,是能说的人的主人。你能照我的话去做;所以你是主人,我是仆人。我为什么不落得这地步呢?”那在墙外窥探的人就对楚王说了这件事,于是解开威公的绳子,和他一起到楚国。有人评说:“能说的人未必能做,能做的人未必能说。”
韩昭侯建造高门。屈宜咎说:“君王一定没有机会从这个门走出去。”昭侯问:“为什么?”屈宜咎说:“时机不对。我所说时机不对,不是指日期不对。任何人做事本来都会有恰当或不恰当的时机,以往君王曾有很好的时机,可是没有建造。往年秦国攻占了宜阳,第二年我国闹旱灾,百姓三餐不饱,不在此时同情百姓的急难,却反而更加奢侈。这是所谓福气不会再次到达,灾祸一定会再次到达的道理。”高门建成,昭侯就去世了,竟然真的没出过此门。
楚庄王想要攻打陈国,派人去探查。使者说:“陈国不可以攻打。”庄王问:“为什么?”回答说:“陈国的城郭高,沟壑深,积聚储存的东西多,国家安宁。”庄王说:“陈可以攻打。陈国是个小国,但积聚储备的东西多。积聚储备的东西多,征收赋税就重,征收赋税多,百姓的怨恨就最大;城墙高,沟壑深,那么民力就劳乏。”举兵攻打,于是攻取了陈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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