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苑·建本》原文及翻译
说苑
原文:
丰墙硗下未必崩也,流潦至,坏必先矣。树本浅,根核不深,未必撅也;飘风起,暴雨至,拔必先矣。君子居于是国,不崇仁义,不算贤臣,未必亡也;然一旦有非常之变,车驰人走,指而祸至,乃始干喉燋唇仰天而叹庶几焉天其救之不亦难乎孔子曰不慎其前而悔其后虽悔无及矣
齐桓公问管仲曰:“王者何贵?”曰:“贵天。”桓公仰而视天。管仲曰:“所谓天者,非苍苍莽莽之天也,君人者以百姓为天。百姓与之则安,辅之则强,非之则危,背之则亡。”
文公见咎季,其庙傅于西墙,公曰:“孰处而西?”对曰:“君之老臣也。”公曰:“西益而宅。”对曰:“臣之忠,不如老臣之力,其墙坏而不筑。”公曰:“何不筑?”对曰:“一日不稼,百日不食。”公出而告之仆,仆顿首于轸曰:“君之明,群臣之福也。”乃令于国曰:“毋淫宫室,以妨人宅。板筑以时,无夺农功。”
楚恭王多宠子,而世子之位不定。屈建曰:“楚必多乱。夫一兔走于街,万人追之,一人得之,万人不复走。分未定,则一兔走使万人扰;分已定,则虽贪夫知止。今楚多宠子,而嫡位无主,乱自是生矣。夫世子者,国之基也,而百姓之望也。国既无基,又使百姓失望,绝其本矣。本绝则挠乱,犹兔走也。”恭王闻之,立康王为太子。其后犹有令尹图、公子弃疾之乱也。
晋襄公薨,嗣君少,赵宣子相,谓大夫曰:“立少君,惧多难。请立雍,雍长,出在秦,秦大,足以为援。”贾季曰:“不若公子乐。乐有宠于国,先君爱而仕之狄,狄足以为援。”穆赢抱太子以呼于庭曰:“先君奚罪?其嗣亦奚罪?舍嫡嗣不立,而外求君乎?”出朝,抱以见宣子,曰:“恶难也,故欲立长君,长君立而少君壮,难乃至矣。”宣子患之,遂立太子也。
(节选自《说苑·建本》)
译文:
墙体高大厚实而基脚瘦薄,未必会倒塌,流动的积水一到,必定先被毁坏。树木扎根不深,未必能拔起它;旋风吹,暴雨降,必定先被拔起。君子在该国掌权,不崇尚仁义,不尊重贤臣,未必会立即亡国;但有朝一日发生了不同寻常的变故,车马奔驰而民众逃散,屈指之间灾祸就降临了,这才喉干唇焦,祈求上天来救助他,岂不是很难的吗?孔子说:“事前不谨慎而在事后痛悔,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齐桓公问管仲说:“做君主的应重视什么呢?”管仲说:“重视天。”桓公抬起头来看天。管仲说:“我所说的天,不是苍苍莽莽的天空,当国君的应该把百姓当作天。百姓亲附他,社会就安定,辅助他,国家就强盛,指责他统治就危险,背叛他,政权就覆亡。”
晋文公去见咎季,看到他的家庙紧靠在西墙下,晋文公说:“谁住在您的西边?”咎季回答说:“是君王的老臣。”晋文公说:“从西边扩建您的住宅。”咎季回答说:“我忠于职守,但比不上老臣的功劳,老臣的墙坏了却没有再修筑。”晋文公问:“为什么不修筑呢?”咎季回答说:“一天不种庄稼.一百天都得不到吃的。”晋文公出门就将此事告诉了他的车夫,车夫在车后叩头说:“君王的英明,是群臣的幸福。”晋文公于是就向全国发布命令说:“不准滥修宫室,以此妨害百姓的住宅。修建要按一定的时间.不准妨碍农事。”
楚恭王有很多宠爱的儿子,但世子的地位未确定。屈建说:“楚国必定多内乱。有一只兔子在街上跑,上万人去追逐它,有一个人捉到了他,其他的人就不再跑了。名分未确定,就会像一只兔子奔跑使得万人扰乱;名分已经确定,即使贪婪的人也知道罢手。现在楚王宠爱的儿子很多,但嫡长子的地位还没有确定,内乱从这件事开始发生。世子,是国家延续的基础.又是百姓的希望。国家已经没有基础,又使百姓失去希望,那就断绝了国家的根本。根本断绝,国家就会被扰乱,好像兔子在街上奔跑一样。”楚恭王听到了这番话,就立了康王为太子。那以后还有令尹围、公子弃疾发动的内乱。
晋襄公去世,继位的国君年幼,赵宣子做国相,对大夫们说:“继立的国君年幼,恐怕多有危难。请求立公子雍为国君,雍年纪大,出质在秦国,秦国强大,可以为后援。”贾季说:“不如立公子乐。公子乐在国内受到宠信,先王喜爱他,并让他在狄地做官狄人可以成为后援。”晋襄公夫人穆赢抱着太子在朝廷呼告,说:“先君有什么罪?这嗣君又有什么罪?难道放弃正妻的嗣子不立,却到外面去寻求国君吗?”她出朝后,抱着太子来见赵宣子,说:“你害怕会有国难,所以想要主年长的为国君,年长的国君继位后,年幼的国君长大了,国难就要降临了。”赵宣子也担心会这样,于是立了太子为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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