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州司马卢杞遇赦,移吉州长史》原文及翻译
资治通鉴
原文:
新州司马卢杞遇赦,移吉州长史,谓人曰:“吾必再入。”来几,上(唐德宗)果用为饶州刺史。给事中袁高应草制,执以白卢翰、刘从一曰:“卢杞作相,致銮典播迁,海内疮痰,奈何速迁大郡!愿相公执奏。”翰等不从,更命他含人草制。乙卵,制出,高执之不下,且奏:“杞极恶穷凶百辟疼之若仇六军思食其肉何可复用?”上不听。补阔陈京、赵需等上疏曰:“杞三年撞权,百揆失叙,天地神祇所知,华夏、蛮辆同弃。倘加巨奸之宠,必失万姓之心。”丁巴,袁高复于正牙论奏。上曰:“杞已再更赦。”高曰:“赦者止原其罪,不可为刺史。”陈京等亦争之不已,曰:“杞之执政,百官常如兵在其颈。今复用之,则奸党皆唾掌而起。”上大怒,左右辟易,谏者稍引却。京顾曰:“赵需等勿退,此国大事,当以死争之。”上怒稍解。戌午,上谓宰相:“与杞小州刺史,可乎?“李勉曰:“陛下欲与之,虽大州亦可,其如天下失望何!”壬戍,以杞为澧州别驾。使谓衰高曰:“朕徐思卿言,诚为至当。”又谓李泌曰:“朕已可袁高所奏。”泌曰:“累日外人窃议,比陛下于桓、灵;今承德音,乃尧、舜之不逮也!”上悦,杞竟卒于澧州。
四年春二月,李泓自陈衰老,独任宰相,精力耗竭,既未听其去,乞更除一相。上曰:“朕深知卿劳苦,但未得其人耳。”上从客与泌论即位以来宰相曰:“卢杞忠清强介,人言杞奸邪,朕殊不觉其然。”泌曰:“人言杞奸邪而陛下独不觉其奸邪,此乃杞之所以为奸邪也。倘陛下觉之,岂有建中之乱乎?杞以私隙杀杨炎,挤颇真卿于死地,激李怀光使叛,赖陛下圣明窜逐之,人心顿喜,天亦悔祸。不然,乱何由弭?“
(选自《资治通鉴•唐纪》,有删改)
译文:
新州司马卢杞遇大赦,调任吉州长史,他对人说:“我一定能够再次回到朝廷。”没有多久,唐德宗果然任命他为饶州刺史。给事中袁高应命起草这个诏书,他拿着诏书告诉宰相卢翰、刘从一说:“卢杞做宰相期间,导致皇帝流亡在外,天下满目疮痍,怎么能够突然之间把他升迁到大郡去呢?希望相公坚持上奏。”卢翰等不听,改为让其他舍人来起草诏书。乙卯(十九日),制书发出,袁高拿着制书不肯下发,并且上奏说:“卢杞穷凶极恶,百官痛恨他如同仇敌,军队的将士都想吃他的肉,他怎么可以再次被重用呢?”唐德宗不听。补阙陈京、赵需等上疏说:“卢杞独掌大权三年之久,使百官失去次序,已为天地神灵所知晓,为华夏和蛮夷各族所共同唾弃。倘若陛下对巨奸施加宠幸,必定会失去万民的心。”丁巳(二十一日),袁高再次在正殿向唐德宗论奏此事。唐德宗说:“已经再次更改了对卢杞的赦书。”袁高说:“赦书只是宽宥他的罪行,陛下不应该任命他当刺史。”陈京等也就此事争论不止,也都说:“卢杞当政的时候,百官常常就像有兵器放在脖子上。现在再一次起用他,那么奸党都会个个摩拳擦掌东山再起。”唐德宗大怒,随侍诸人纷纷向后倒退,进谏的人们也都向后退缩。陈京回头说:“赵需等人不要退缩,这是国家的大事,我们应该拼死来抗争。”唐德宗的怒气稍稍平息。戊午(二十二日),唐德宗对宰相说:“给卢杞一个小州刺史(的官职),可以吗?”李勉说:“陛下打算给卢杞官做,即使大州也是可以的,只是如果让天下的百姓失望了,那要怎么办呢?”壬戌(二十六日),唐德宗以卢杞为澧州别驾。(唐德宗)派人对袁高说:“朕慢慢考虑你说的话,确实是极为恰当的。”又对李泌说:“朕已经同意袁高的奏议。”李泌说:“这些天以来,外面的人都在私下里议论,把陛下你比作东汉的桓帝、灵帝;如今承闻陛下的善言,这是尧、舜都比不上的啊!“唐德宗非常高兴。卢杞最终死在澧州。
唐德宗贞元四年(788年)春季二月,李泌上奏诉说自己衰老,独自担任宰相一职,精力耗尽,既然不能听凭他离开相位,请求再任命一位宰相。唐德宗说:“朕深切地知道你特别辛苦劳累,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罢了。”唐德宗不慌不忙地和李泌谈论自己即位以来的宰相,说:“卢杞忠诚清廉强干耿直,人们说他奸猾邪恶,朕一点都不觉得他是这样。”李泌说:“人家说卢杞奸猾邪恶而唯独陛下没有觉察到他奸猾邪恶,这正是卢杞被称为奸猾邪恶的原因啊。倘若陛下觉察到了,难道还会有建中时期的动乱吗?卢杞因为个人恩怨杀了杨炎,将颜真卿排挤到了必死之地,激怒李怀光使之叛乱,全仗着陛下圣明,把他赶了出去,人们的心情顿时高兴起来,上天也后悔所造成的灾祸。要不是这样的话,动乱怎么能够消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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