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新语·卢方庆传》原文及翻译
大唐新语
原文:
(卢)方庆,武德中为察非掾,太宗深器重之,引与六月同事①。方庆辞曰:“臣母老,请归养。”太宗不之逼。贞观中,以为藁城令。孙袭秀,神龙初为监察御史。时武三思诬桓、敬②等反,又称袭秀与敬等有谋。至是为侍御史冉祖雍所按,辞理竟不屈。或报祖雍云:“适有南使至云,桓、敬已死。”袭秀闻之,泫然流泪。祖雍曰:“桓彦范负国刑宪,今已死矣。祖雍按足下事,意未测。闻其死乃对雍流涕,何也?”袭秀曰:“桓彦范自负刑宪,然与袭秀有旧,闻其死,岂不伤耶!”祖雍曰:“足下下狱,闻诸弟俱纵酒而无忧色,何也?”袭秀曰:“袭秀何负于国家,但于桓彦范有旧耳。公若尽杀诸弟,不知矣;如独杀袭秀,恐明公不得高枕而卧。”祖雍色动,握其手曰:“请无虑,当活公。”乃善为之辞,得不坐。
陆德明受学于周弘正善言玄理王世充僭号署为散骑侍郎。王令子师之,将行束脩之礼,德明服巴豆散,卧东壁下。充之子入跪床下,德明佯绐之痢,竟不与语。
贞观中,太宗谓褚遂良曰:“卿知《起居注》,记何事?大抵人君得观之否?”遂良对曰:“今之《起居》,古之左右史,书人君言事,且记善恶,以为检戒,庶乎人主不为非法。不闻帝王躬自观史。”太宗曰:“朕有不善,卿必记之耶!”遂良曰:“守道不如守官,臣职当载笔,君举必记。”刘洎进曰:“设令遂良不记,天下之人皆记之矣。”
(节选自刘肃《大唐新语》)
译文:
卢方庆,唐武德年间担任察非掾,李世民非常器重他,招他来参与玄武门之变。卢方庆推辞说:“我的母亲年老,请允许我回家奉养母亲。”李世民没有逼迫他。贞观年间,让他担任藁城县令。他的孙子卢袭秀,神龙初年担任监察御史。当时武三思诬陷桓彦范、敬晖等谋反,又称卢袭秀与敬晖等人有谋划。到现在被侍御史冉祖雍审查,卢袭秀在言辞和道理上最终没有屈服。有人报告冉祖雍说:“刚才有南面使者来到说,桓彦范、敬晖已经死了。”卢袭秀听说这件事,流下了眼泪。冉祖雍说:“桓彦范违背国家刑法,现在已经死了。我审查您的事情,心中并未预料到审判结果。您听说他死的消息却对我流泪,为什么呢?”卢袭秀说:“桓彦范违背刑法,但他与我有交情,听说他死,我怎能不悲伤呢!”冉祖雍说:“先生被关入狱,听说您的几个弟弟都开怀畅饮却没有忧戚的神色,为什么呢?”卢袭秀说:“我哪里对不起国家,只是和桓彦范有交情罢了。您如果全部杀掉我的几个弟弟,不是聪明之举;如果仅杀我一人,恐怕明公您不能安稳睡觉了。”冉祖雍脸色变了,握住他的手说:“请您不要担心,我应当让您活下来。”于是就替卢袭秀说好话,卢袭秀得以不被牵连。
陆德明拜周弘正为师学习,擅长谈论深奥的道理,王世充冒用帝王称号,任命陆德明为散骑侍郎。王世充让儿子拜陆德明为师,将行束脩之礼(给老师送见面礼),陆德明(听说后)服下巴豆散,躺在东墙壁下。王世充的儿子进来后跪在床下,陆德明假装自己患了痢疾欺骗他,最终也没跟他说话。
贞观年间,唐太宗对褚遂良说:“你负责记载《起居注》,记录什么事情呢?大抵我作为国君能够看它吗?”褚遂良回答说:“现在记录皇帝言行的人,就是古代的左右史官,记录国君的所说所做,并且好坏都记录,以此作为约束警戒,(这样)差不多国君就不做不合法度的事情了。没听说帝王(可以)亲自观看《起居注》。”唐太宗说:“(如果)朕有不好的(言行),你一定将它记录下来!”褚遂良说:“遵守道义不如奉行职守,我的职责就应当承载在笔上,皇上您的言行我一定会记录。”刘洎进言说:“即使褚遂良不记录,天下的人也都会记录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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