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苑·君道·齐桓公问于宁戚》原文及翻译
说苑
原文:
齐桓公问于宁戚曰:“筦子今年老矣为弃寡人而就世也吾恐法令不行人多失职百姓疾怨国多盗贼吾何如而使奸邪不起民衣食足乎?”宁戚对曰:“要在得贤而任之。”桓公曰:“得贤奈何?”宁戚对曰:“开其道路,察而用之,尊其位,重其禄,显其名,则天下之士至矣。”桓公曰:“既以举贤士而用之矣,微夫子幸而临之,则未有布衣屈奇之士求见寡人者。”宁戚对曰:“是君察之不明,举之不显;而用之疑,官之卑,禄之薄也;且夫国之所以不能士者,有五阻焉:主不好士,谄谀在旁,一阻也;言便事者,未尝见用,二阻也;壅塞掩蔽,必因近习,然后见察,三阻也;讯狱诘穷其辞,以法过之,四阻也;执事适欲,擅国权命,五阻也。去此五阻,则豪俊并兴,贤智求处;五阻不去,则上蔽吏民之情,下塞贤士之路;是故明王圣主之治,若夫江海无不受,故长为百川之主;明王圣君无不容,故安乐而长久。因此观之,则安主利人者,非独一士也。”桓公曰:“善,吾将著夫五阻以为戒本也。”
齐景公问于晏子曰:“寡人欲从夫子而善齐国之政。”对曰:“婴闻之,国具官而后政可善。”景公作色曰:“齐国虽小,则何为不具官乎?”对曰:“此非臣之所复也。昔先君桓公,身体堕懈,辞会不给,则隰朋侍;居处肆纵,左右慑畏,则东郭牙侍;田野不修,人民不安,则宁戚侍;军吏怠,戎士偷,则王子成父侍;德义不中,信行衰微,则筦子侍。先君能以人之长续其短,以人之厚补其薄,是以辞令穷远而不逆,兵加于有罪而不顿;是故诸侯朝其德而天子致其胙。今君之失多矣,未有一士以闻者也,故曰未具。”景公曰:“善。吾闻高缭与夫子游,寡人请见之。”晏子曰:“臣闻为地战者不能成王,为禄仕者不能成政。若高缭与婴为兄弟久矣,未尝干婴之过,补婴之阙,特进仕之臣也,何足以补君?”
(节选自《说苑·君道》)
译文:
齐桓公向宁戚问道:“管子现在年事已高了,或许要离开我而辞世了。我害怕法令不能继续施行,人民大多流离失所,百姓痛苦怨恨,国内盗贼横行,我怎样做才能使奸邪之人不被起用,百姓丰衣足食呢?”宁戚回答说:“关键在于能得到贤士并且任用他们。“齐桓公问:“得到贤士该怎么办?“宁成答道:“广开进贤的道路,认真考察后任用他们,使他们的职位尊荣,使他们的俸禄优厚,使他们的名声显赫,那么天下的贤士就会到来。”齐桓公说:“我己经举拔贤士并任用他们了,要不是先生您幸而光临,就没有身怀奇才的人来求见我。”宁戚回答说:“那是因为君王您考察人才不明了细致,举拔的人才也不使他们荣耀;而用起来又有顾虑,委任的官职太低,给他们的俸禄太少;再说国家之所以不能得到贤士,有以下五种障碍:君主本身不喜欢贤能之士,又有谄谀的人守在身边,这是第一种障碍;谈便民利国之事的人,不曾被任用,这是第二种障碍;耳目被堵塞,遇事受蒙蔽,一定要依靠左右亲信才能了解下情,这是第三种障碍;审理案件用深文周纳的方法治人之罪,施用刑罚超过法度,这是第四种障碍;手下管事的人为所欲为,独揽国政,滥施权柄,这是第五种障碍。除去这五种障碍,那么英豪俊杰就会纷纷出现,贤才智士就会来此定居;这五种障碍不消除,那么对上就会遮盖官吏和百姓的实情,对下就会堵塞贤士的道路;所以圣明的君王治国,就像那大江大海没有不接受的,因此它才能永远成为天下河流的主宰;圣明的君王无所不容,所以君民安乐而国运长久。由此看来,那使君王安定、有利于民众的人,不能只是一个贤士啊!”齐桓公说:“很好!我将要记住这五种障碍,把它们作为自己的戒律。”
齐景公问晏婴说:“我想要听从先生您的意见搞好齐国的政治。”晏婴对他说:“我听说,国家必须配备好应有的官员,政治才可以搞好。”景公变了脸色说:“齐国虽小,但凭什么(说)没有配备应有的官员呢?”晏子回答说:“从前,先王齐桓公每当身体懒散懈怠,词不达意时,就有隰朋帮助他;如果在内宫恣意放纵,左右感到害怕恐惧,就有东郭牙谏止他;田土不整治,人民不安定,就有宁戚帮助他;军官懈怠,士兵散漫,就有王子成父帮他整治;行动不符合道德仁义,信誉下降,品行有缺点,就有管仲帮助他。先王能用别人的长处弥补自己的短处,用别人的优点,弥补自己的缺欠;因此,他的号令传达到很远的地方也不会有人违抗,对有罪的人用兵讨伐而不会遭受挫折;因此诸侯都前来朝贺他的盛德,天子也把祭肉赏赐给他。现在君王您的过失很多,却没有一个人告诉您,所以说官员未配备好。”景公说:“好!我听说高缭与先生您素有交往,请您帮助我见到他。”晏婴说:“我听说为了争夺土地而进行战争的不能成就帝王的功业,为了追求俸禄而当官的不能取得政绩。像高缭这样的人与我情同兄弟很久了,但他从未指责过我的过失,补正我的失误,他只不过是追求俸禄官职的臣子罢了,怎么能够来辅佐君王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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