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晋纪二十六·以尚书仆射谢安为司徒》原文及翻译
资治通鉴
原文:
秋,七月,丁未,以尚书仆射谢安为司徒,安让不拜;复加侍中,都督扬、豫等五州诸军事。以桓冲都督江、荆等七州诸军事,领荆州刺史。桓冲以秦人强盛,欲移阻江南,奏自江陵徙镇上明,使冠军将军刘波守江陵,咨议参军杨亮守江夏。王蕴固让徐州,谢安曰:“卿居后父之重,不应妄自菲薄,以亏时遇,宜依褚公故事,但令在贵权于事不事耳。可暂临此任,以纾国姻之重。”蕴乃受命。初,郗超自以其父愔位遇应在谢安之右,而安入掌机权,愔优游散地,常愤邑形于辞色,由是与谢氏有隙。是时朝廷方以秦寇为忧,诏求文武良将可以镇御北方者,谢安以兄子玄应诏。超闻之,叹曰:“安之明,乃能违众举亲;玄之才,足以不负所举。”众咸以为不然。超曰:“吾尝与玄共在桓公府,见其使才,虽履屐间未尝不得其任, 是以知之。”玄募骁勇之士,得彭城刘牢之等数人。以牢之为参军,常领精锐为前锋,战无不捷。时号“北府兵”,敌人畏之。壬寅,散骑常侍王彪之卒。初,谢安欲增修宫室,彪之曰:“中兴之初即东府为宫殊 为俭陋苏峻之乱成帝止兰台都坐殆不蔽寒暑是以更营新宫。比之汉、魏则为俭,比之初过江则为侈矣。今寇敌方强,岂可大兴功役,劳扰百姓邪!”安曰:“宫室弊陋,后人谓人无能。”彪之曰:“凡任天下之重者,当保国宁家,缉熙政事,乃以修室屋为能邪?”安不能夺其议,故终彪之之世,无所营造。十二月, 临海太守郗超卒。初,超党于桓氏,以父愔忠于王室,不令知之。及病甚,出一箱书授门生曰:“公年尊,我死之后,若以哀惋害寝食者,可呈此箱;不尔,即焚之。”既而愔果哀惋成疾,门生呈箱,皆与桓温往 反密计。愔大怒曰:“小子死已晚矣!”遂不复哭。
(节选《资治通鉴•晋纪二十六》,有删改)
译文:
秋季,七月,丁未,(朝廷)任命尚书仆射谢安担任司徒,谢安辞让没有接受;又任命谢安担任侍中,统领扬州、豫州等五州的军队事务。任命桓冲统领江州、荆州等七州的军队事务,兼任荆州刺史。桓冲认为秦国人强势威盛,想转移军队守卫长江以南的地区,奏请从江陵转移到上明镇,派冠军将军刘波戍守江陵,咨议参军杨亮戍守江夏。王蕴坚持辞让徐州的职务,谢安说:“你处于皇后父亲的重要身份,不应该过分看轻自己,而损害一时的恩遇。应该依照褚公的旧例,只做到身处贵位并不做什么事,可以暂时担此重任,来缓解做国戚的重压。”王蕴于是接受任命。当初,中书郎郗超自认为他的父亲郗愔的职位待遇应该在谢安之上,然而谢安入朝掌握了枢机大权,郗愔(却)在一些闲散的职位上悠闲无事,郗超时常在言辞和神色上表现得愤恨忧郁,因此和谢家产生了嫌隙。这时朝廷正把秦国的敌军当作忧患,下诏寻求能够镇守保卫北方领土的文武双全的良将。谢安荐举兄长的儿子谢玄接受诏命。郗超听说这件事后,慨叹道:“谢安贤明,才能够违背常规荐举亲人;谢玄的才能,完全可以不辜负谢安的荐举。”众人都不这么认为。郗超说:“我曾经和谢玄同在桓温的幕府做事,见过他施展才能,即使是细小的事务也能安排妥当, 所以我了解他。”谢玄招募勇猛的士兵,招到了彭城的刘牢之等几人。谢玄任命刘牢之担任参军,他经常统领精锐部队作为军队先锋(出战),战事没有不胜利的。当时的人称他们为“北府兵”,敌人害怕他们。壬寅,散骑常侍王彪之去世。当初,谢安想要增建宫殿,王彪之说:“朝廷由衰复盛初期,就把东府作为宫廷,很是简陋。苏峻叛乱,成帝居住在御史台官吏商议政事的地方,(那里)几乎不能遮挡寒风暑气,所以又营造了新的宫殿。与汉、魏时期相比算简陋,与刚渡过长江时相比却算奢侈了。如今敌军正强盛,怎么能大兴土木的劳役,烦劳打扰百姓呢!”谢安说:“宫殿粗劣简陋,后人会说住在这里的人没有能力。” 王彪之说:“凡是承担天下重任的人,应当使国家安定,使政事光辉显赫,怎能反而把修建宫室房屋当作能事呢?”谢安不能改变他的意见,所以王彪之在世期间,什么宫室也没有营建。十二月,临海太守郗超去世。当初,郗超与桓温结为同党,因为父亲郗愔对朝廷很忠诚,没有让父亲知道这件事。等到病重,(郗超)拿出一箱书信交给门下弟子说:“父亲年纪大了,我死了以后,如果父亲因为悲哀痛惜妨碍了起居饮食,可以把这个箱子呈送给他;(如果)没有这样, 就烧掉箱子。”不久郗愔果然悲哀痛惜以致患病,弟子呈上箱子,里面全是(郗超)和桓温秘密谋划的往来信件。郗愔大怒说:“这小子死得已经晚了!”于是不再悲痛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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