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刘韐传》原文及翻译
宋史
原文:
刘韐,建州崇安人。王厚镇熙州,辟狄道令,夏人攻震武。韐摄帅鄜延,出奇兵捣之,解其围。夏人来言,愿纳款谢罪,皆以为诈。韐曰:“兵兴累年,中国尚不支,况小邦乎?彼虽新胜,其众亦疲,惧吾再举,故款附以图自安,此情实也。”密疏以闻,诏许之。夏使愆期不至,诸将言夏果诈,请会兵乘之。韐曰:“越境约会,容有他故。”会再请者至,韐戒曰:“朝廷方事讨伐,吾为汝请,毋若异时邀岁币,轶疆场,以取威怒。”夏人听命,西边自是遂安。
知越州,鉴湖为民侵耕,官因收其租,岁二万斛。政和间,涸以为田,衍至六倍,隶中宫应奉,租太重而督索严,多逃去。前勒邻伍取偿,民告病,韐请而蠲之。方腊陷衢、婺,越大震,官吏悉遁,或具舟请行。韐曰:“吾为郡守,当与城存亡。”不为动,益厉战守备。寇至城下,击败之
知荆南,河北盗起,复以守真定。首贼柴宏本富室,不堪征敛,聚众剽夺,杀巡尉,统制官亦战死。韐单骑赴镇,遣招之,宏至服罪。韐饮之酒,请以官,纵其党还田里,一路遂平。
金人已谋南牧,朝廷方从之求云中地。韐谍得实,急以闻,且阴治城守以待变。是冬,金兵抵城下,知有备,留兵其旁,长驱内向。及还,治梯冲设围,示欲攻击,韐发强驽射之,金人知不可胁,乃退。
韐庄重宽厚,至临大事则毅然不可回夺。
京城不守,始遣使金营,金人命仆射韩正馆之僧舍。正曰:“国相知君,今用君矣。”韐曰:“偷生以事二姓,有死,不为也。”正曰:“军中议立异姓,欲以君为正代,得以家属行,与其徒死,不若北去取富贵。”韐仰天大呼曰:“有是乎!”归书片纸曰:“金人不以予为有罪,而以予为可用。夫贞女不事二夫,忠臣不事两君;况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此予所以必死也。”使亲信持归报诸子。即沐浴更衣,酌卮酒而缢。 ——(《宋史》卷446)
【注】邻伍:邻居
译文:
刘鞈是建州崇安人,王厚镇守熙州时,征召他为狄道令。西夏人攻打震武,刘韐到鄜延代理帅职,派出奇兵攻打他们,解除了围困。西夏人来传话,希望向宋朝纳贡谢罪,大家都认为这是诈术。刘韐说:“发动战争多年,中原尚且不能支撑,何况是小国呢?他们虽然刚刚取胜,但他们的士兵也疲惫不堪,害怕我们再次进攻,所以诚心归附来谋求自我安定,这是实情。”于是,暗中上奏章使朝廷知道此事,朝廷下诏书答应了他。西夏人的使者延期不到,诸位将领说西夏人果然有诈,请求会合兵力突袭他们。刘韐说:“越过边境约定会面,应该容许有别的变故。”恰逢第二次请求纳贡的使者到,刘韐警告说:“朝廷正致力于讨伐西夏,我为你们请求, 不要像从前那样为求取岁币,在战场上争斗,而招致我朝皇威大怒。”西夏人听从了命令,西部边境从此就安定了。”
刘韐执掌越州时,鉴湖被百姓占用耕种,官府于是收敛租税,每年两万斛。政和年间,干涸的地方都开垦为田地,租税扩大到原来的六倍。租税太重但催讨严苛,百姓大多都逃离了。以前都是勒令邻居补偿,百姓把自己的困苦上报,刘韐请示后免除了这一规定。方腊攻陷衢州和婺州,越州非常震恐,官吏全都逃跑,有人准备了 船只请求刘韐一块走。刘韐说:“我是郡守,应当与城共存亡。” 不为之动心,更加激励作战
全面防守。敌人到了城下,就击败了他们。
执掌荆南时,河北盗贼兴起,又使其镇守真定。盗贼首领柴宏本是富人,不能忍受横征暴敛,聚集众人抢掠,杀巡尉,统制官也被杀死。刘韐一个人骑马前往镇守,派人招他来。柴宏到了就服罪。刘韐让他饮酒,请求朝廷封赏给他官职,把他的同党放回家种地,整个河北路就平定了。
金人已经谋划向南进攻,朝廷正打算顺从他们求取云中土地的要求。刘韐刺探侦查得到实情,急忙禀告朝廷,并且暗中部署城池守卫来静待其变。这年冬天,金兵抵达城下,知道有防备,在他的旁边留下军队,然后驱兵向宋朝内部攻打。等到回来,修整云梯和冲车,设计围攻,显示要发起攻击,刘韐发射锐箭射杀他们,金人知 道不能威胁他们,于是退兵。
刘韐举止庄重性情宽厚,到面对大事时却意志坚决不可改变。
京城失守,才派他出使金营,金人命令仆射韩正把他安顿在僧舍。韩正说:“国相了解您,现在想重用您。”刘韐说:“苟且偷生侍奉二主,死也不这样做。”韩正 说:“军中商议立异姓为王,想让您担任正职代替我,且能够让家属随行,与其白白送死,不如到北方去求取富贵。”刘韐仰天大呼道:“有这事吗?”写了一片纸送回,说:“金人不认为我有罪,而认为我可以重用,贞女不事二夫,忠臣不事二君;何况君主忧劳则是臣子受辱,君主受辱臣子就该死,以顺从为原则,是妇道人 的思想,这就是我必死的原因。”斟了一杯酒后自缢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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