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治兵》原文及翻译
吴子
原文:
武侯问曰:“进兵之道何先?”起对曰:“先明四轻、二重、一信。”曰:“何谓也?”对曰:“使地轻马,马轻车,车轻人,人轻战。明知阴阳险易,则地轻马;刍秣以时,则马轻车;膏锏有余,则车轻人;锋锐甲坚,则人轻战。进有重赏,退有重刑,行之以信。此,胜之主也。”武侯问曰:“兵何以为胜?”起对曰:“以治为胜。”又问曰:“不在众寡?”对曰:“若法令不明,赏罚不信,金之不止,鼓之不进,虽有百万,何益于用?所谓治者,居则有礼,动则有威,进不可挡,退不可追,前却有节,左右应麾,虽绝成陈,虽散成行。与之安,与之危,其众可合而不可离可用而不可疲投之所往天下莫当名曰父子之兵。”
吴子曰:“教战之令,短者持矛戟,长者持弓弩,强者持旌旗,勇者持金鼓,弱者给厮样,智者为谋主。乡里相比,什伍相保。一鼓整兵,二鼓习陈,三鼓趋食,四鼓严办,五鼓就行。闻鼓声合,然后举旗。”
武侯问曰:“三军进止,岂有道乎?”
起对曰:“无当天灶,无当龙头。天灶者,大谷之口;龙头者,大山之端。必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招摇在上,从事于下。将战之时,审候风所从来,风顺致呼而从之,风逆坚陈以待之。”
武侯问曰:“凡畜卒车骑,岂有方乎?”
起对曰:“夫马,必安其处所,适其水草,节其饥饱。冬则温厩,夏则凉庑。刻剔毛鬣,谨落四下,戢其耳目,无令惊骇,习其驰逐,闲其进止,人马相亲,然后可使。车骑之具,鞍、勒、衔、辔,必令完坚。凡马不伤于末,必伤于始;不伤于饥,必伤于饱。日暮道远,必数上下,宁劳于人,慎无劳马,常令有余,备敌覆我。能明此者,横行天下。”
节选自《吴子·治兵》
译文:
武侯问:“进兵的方法什么是首要的?”吴起答:“首先要懂得四轻、二重、一信。”武侯又问:“这话怎么讲呢?”吴起说:“就是地形便于驰马,马便于驾车,车便于载人,人便于战斗。了解地形的险易,(善于利用)地形,就便于驰马。饲养适时,马就便于驾车。车轴经常保持润滑,车就便于载人。武器锋利,皑甲坚固,人就便于战斗。就是进战有重赏,后退有重刑。就是赏罚必信。确能做到这些,就掌握了胜利的主要条件。
武侯问:“军队凭什么打胜仗?”吴起答:“治理好军队就能打胜仗。”又问:“不在于兵力多少吗?“吴起答:“如果法令不严明,赏罚无信用,鸣金不停止,擂鼓不前进,虽有百万之众,又有什么用处?所谓治理好,就是平时守礼法,战时有威势,前进时锐不可挡,后退时速不可追,前进后退有节制,左右移动听指挥,虽被隔断仍能保持各自的阵形,虽被冲散仍能恢复行列。上下之间同安乐、共患难,这种军队,能团结一致而不会离散,能连续作战而不会疲惫,无论用它指向哪里,谁也不能阻挡。这叫父子兵。”
吴子说:“训练部队作战的法则,身体矮的拿矛戟,身体高的用弓弩,强壮的扛大旗,勇敢的操金鼓,体弱的担任饲养,聪明的出谋划策。.同乡同里的编在一起,同什同伍的互相联保。打一通鼓,整理兵器;打两通鼓,练习列阵;打三通鼓,迅速就餐;打四通鼓,整装待发;打五通鼓,站队整列。鼓声齐鸣,然后举旗(指挥军队行动)。”
武侯问道:“军队前进、停止,有一定的原则吗?”
吴起答:“不要在‘天灶’扎营,不要在‘龙头’上驻兵。所谓天灶,就是大山谷的口子。所谓龙头,就是大山的顶端。(军队指挥),必须左军用青龙旗,右军用白虎旗,前军用朱雀旗,后军用玄武旗,中军用招摇旗在高处指挥,军队在其指挥下行动。临战时,还要观察风来的方向,顺风时就大声呼喊,乘势进击;逆风时就坚守阵营,等待时机。”
武侯问:“驯养军马,有什么方法呢?”
吴起答:“军马,饲养处所要安适,水草要喂得适当,饥饱要有节制。冬天要保持马厩的温暖,夏天要注意马棚的凉爽。经常剪刷鬃毛。细心铲蹄钉掌,让它熟悉各种声音和颜色,使其不致惊恐害怕。练习奔驰追逐,熟悉前进、停止的动作,做到人马相亲,然后才能使用。挽马和乘马的装具,如马鞍、笼头、嚼子、缰绳等物,必使其完整坚固。(因为)凡马匹不是伤在使用完之时,就是伤在开始使用时。不是伤在过度饥饿,就是伤在吃得过饱。当天色已晚路程遥远时,就须使乘马与步行交替进行,宁可人疲劳些,一定不要使马太劳累,要经常保持马有余力,以防备敌军袭击。能懂得这些的,就能统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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