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史·蔡廓传》原文及翻译
南史
原文:
蔡廓,字子度,济阳考城人。廓博涉群书,言行以礼,起家著作佐郎。以方鲠闲素,为武帝所知。再迁太尉从事中郎,未拜,遭母忧。性至孝,三年不栉沐,殆不胜丧。宋台建,为侍中,建议以为:“鞫狱不宜令子孙下辞,明言父祖之罪。亏教伤情,莫此为大。自今但令家人与囚相见,无乞鞫之诉,便足以明伏罪,不须责家人下辞。”朝议从之。
世子左卫率谢灵运辄杀人,御史中丞王准之坐不纠免官。武帝以廓刚直,补御史中丞。多所纠奏,百僚震肃。时中书令傅亮任寄隆重,学冠当时,朝廷仪典,皆取定于亮。亮每事谘廓然后行,亮意若有不同,廓终不为屈。迁司徒左长史,出为豫章太守。征为吏部尚书。廓因北地傅隆问亮:“选事若悉以见付,不论;不然,不能拜也。”亮以语录尚书徐羡之,羡之曰:“黄门郎以下悉以委蔡,吾徒不复厝怀,自此以上,故宜共参同异。”廓曰:“我不能为徐干木署纸尾。”遂不拜。干木,羡之小字也。选案黄纸,录尚书与吏部尚书连名,故廓言署纸尾也。羡之亦以廓正直,不欲使居权要,徙为祠部尚书。文帝入奉大统,傅亮率百官奉迎,廓亦俱行。至寻阳遇疾不堪前亮将进路诣别廓谓曰营阳在吴宜厚加供奉一旦不幸卿诸人有杀主之名欲立于世将可得邪
廓年、位并轻,而为时流所推重,每至时岁,皆束带诣门。奉兄轨如父,家事大小,皆谘而后行,公禄赏赐,一皆入轨,有所资须,悉就典者请焉。从武帝在彭城,妻郗氏书求夏服。廓答书曰:“知须夏服,计给事自应相供,无容别寄。”时轨为给事中。元嘉二年,廓卒。武帝常云:“羊徽、蔡廓,可平世三公。”
(节选自《南史·蔡廓传》)
译文:
蔡廓字子度,济阳考城人。蔡廓博览群书,依照礼节说话做事,(被朝廷)从家中起用为著作佐郎。以方正鲠直安闲纯朴为武帝所赏识。两次升迁为太尉从事中郎,还没到任,遇到母亲去世。他性情极为孝顺,(服丧期间)三年不梳头洗发,几乎难以禁受丧事之悲。南朝宋的中央官署建立后,他担任侍中,他建议“审讯囚犯不应该让子孙提供证词,不宜让他们明白地说出父亲祖父的罪过。败坏风气,伤害情感,没有比这更厉害的。从今以后,只让家属与囚犯相见,只要他们没有请求复审,便足以说明他们已经认罪服法,不需要责令家人提供证词。”朝廷讨论并听从了他的意见。
世子的左卫率官谢灵运擅自杀了人,御史中丞王准之因为对他不加纠察而被免官。武帝因为蔡廓刚直,让他补位就任御史中丞。他纠察并上章弹劾了许多人,百官及其僚属因慑于威猛之政而风气肃然。当时中书令傅亮被委任托付以重要职位,而学问在当时首屈一指,朝廷的仪礼典章,都是由傅亮决定的。傅亮常常是先向蔡廓咨询然后实行,傅亮的意见如果有不同,蔡廓也不因此最终屈从。后升任司徒左长史,出京担任豫章太守。他被征调为吏部尚书。蔡廓通过北地的傅隆问傅亮:“铨选官员的事如果全部把(它)交给我,我就没什么可说的;如果不是这样,我不能接受这一职务。”傅亮把这话告诉给录尚书徐羡之,徐羡之说:“黄门郎以下的事都交给蔡廓办理,我们不再考虑;由此以上的事,本来就应该共同研究参考不同意见。”蔡廓说:“我不能因为徐干木在纸尾上署名。”于是没有上任。干木,是徐羡之的小字。铨选官员考察官员用的黄纸,录尚书与吏部尚书需要在上边联名签署,所以蔡廓说是在纸尾上署名。徐羡之也因为蔡廓太刚直,不想让他身居权要地位,调他担任祠部尚书。宋文帝入京继承了皇位,傅亮率领百官迎接,蔡廓也一同前往。蔡廓到了寻阳,恰逢生病不能前进,傅亮将要继续赶路,到他那里告别。蔡廓对他说:“营阳王在吴地,应该优厚地予以侍奉,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诸位有杀主的恶名,你们还想在世上立足,将可能吗?”蔡廓年龄和官位都不大,却被当时的名流所推崇敬重,每当到了时令年节,都恭敬地束好衣带到他家里拜望。他侍奉兄长蔡轨如同侍奉父亲,大大小小的家事,都是询问兄长以后再做,从公家所得的俸禄和赏赐,全都交给蔡轨,有时需要花费,全都是到主管人员那里去申请。他跟随武帝在彭城,妻子郗氏写信向他要夏天的服装。蔡廓写信回答说:“我明白你需要夏服,估计兄长给事中自然会给你提供,不用另寄。”当时蔡轨担任给事中。元嘉二年,蔡廓逝世。高祖曾经说:“羊徽、蔡廓可以与三公平等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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