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策·秦策五》原文及翻译(二)
战国策
原文:
谓秦王曰∶“臣窃惑王之轻齐易楚,而卑畜韩也。臣闻,王兵胜而不骄,伯主约而不忿。胜而不骄,故能服世约而不忿,故能从邻。今王广德魏、赵,而轻失齐,骄也战胜宜阳,不恤楚交,忿也。骄忿非伯主之业也。臣窃为大主虑之而不取也。《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故先王之所重者,唯始与终。何以知其然 昔智伯瑶残范、中行,围遇晋阳,卒为三家笑。吴王夫差栖越于会稽,胜齐于艾陵为黄池之谩无礼于宋溪与勾践禽死于干隧梁君伐楚胜齐制赵韩之兵驱土二诸侯以朝天子王孟津,后子死,自布冠而拘于秦。三者非无功也,能始而不能终也。今王破宜阳,残三川,而使天下之士不敢言;雍天下之国,徙西周之疆,而世主不敢交阳侯之塞;取黄棘,而韩、楚之兵不敢进。王若能为此尾,则三王不足四,五伯不足六。王若不能为此尾,而有后患,则臣恐诸使之君,河、济之士,以王为吴、智之事也。《诗》云∶“行百里者,半于九十。”此言末路之难,今大王皆有骄色,以臣之心观之,天下之事,依世主之心,非楚受兵,必秦也。何以知其然也奉人援魏以拒楚,楚人援韩以拒秦,四国之兵敌,而未能复战也。齐、宋在绳墨之外以为权,此曰先得齐、宋者伐秦。秦先得齐、宋,则韩氏铄;韩氏铄,则楚孤而受兵也。楚先得齐,则魏氏铩∶糖氏铄,则秦孤而受兵矣。若随此计而行之,则两国者必为天下笑矣。”
(选自《战国策·秦策五》,有删改)
译文:
(有人)对秦武王说∶“臣私下十分疑惑大王何故轻视齐、楚,而且待韩国就像对待奴仆。臣听过这样的话,胜而不骄是王者作为,约束自己而不怨恨是霸主胸襟。胜利了却不骄纵,所以能让世人信服;约束自己而不怨恨,所以能让邻国随从依顺(或与周围和睦共处)。现在大王很看重和魏、赵两国的关系,不惜广施恩德,却淡薄与齐国的交往,这可是骄傲的表现;取得宜阳大捷,就疏远楚国,这是使人愤怒的原因。骄忿难以成就霸业。臣私下认为大王应当加以深思而不该这样做。《诗经』上说∶“做任何事情总有个开头,但是很少能做到善始善终。’因此先王特别注重善始善终。何以见得如此呢 过去智伯瑶灭掉范氏、中行氏,又围攻晋阳以求灭赵,结果为韩、赵、魏三家所耻笑;吴王夫差把越王勾践围困在会稽山上,又在艾陵一役中大败齐国,后来在黄池(地名)主持诸侯会盟,对宋无礼,最后为勾践所擒,死在干隧这个地方。梁惠王当年讨伐楚国战胜齐国,使赵、韩屈服,还邀集十二家诸侯朝天子于孟津(地名),最后太子死于马陵(地名)一役,自己为形势所迫,素衣布冠为秦所囚。这三人并非没有赫赫战功,而是能善始而不能善终。如今大王攻破宜阳,占领三川,使得天下策士闭口无言;隔绝诸侯之间的呼应,使东、西二周疆界因秦兵的进逼而屡屡更改,使各路诸侯不敢聚合策划图谋奏国;还夺取了黄棘之地,使韩、楚之兵不敢西进。大王如果兢兢业谨慎到底,王霸之业绝不只是三代圣王之后的第四个,五位霸主之后的第六个(可指日而待)。假如慎始而不能善终,就会后患无穷,臣担心诸侯之君,河、济一带的有识之士,会认为大王步夫差、智伯瑶之后尘。《诗经》上说∶’走一百里路,即使走了九十里还只算是到了一半。”这是说最后一段道路是十分艰难的。如今大王常常有骄傲的情绪,臣曾经留心观察,方今天下之事,根据诸侯的心意,不是联合对付楚国,就是并力收拾秦国。何以见得 秦人援魏抗楚,楚人援韩抗秦,四国的兵力势均力敌,正处在相持不下的局面。而齐、宋两国置身四国之外,就显得举足轻重。所以说先争取到齐、宋的就能攻伐秦国。秦国如果争得两家外援,就能遇制削弱韩国;韩国受到逼制,那么楚国便孤立无援而遭到打击。假如楚国先得到齐国的援助,魏国就会衰败,魏国衰败之后,秦国就会陷入孤立,饱受战祸。如果按这条路走下去的话,那么秦、楚两国必然有一方被天下人嘲笑。”
相关练习:
相关文言文
电脑版 版权所有 文言文大全 浙ICP备05019169号-2 公安备案号 :330381023305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