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友一首寄介卿》原文及翻译

曾巩
原文：
    圣人之于道，非思得之，而勉及之，其间于贤大远矣。然圣人者不专己以自蔽也，或师焉，或友焉，参相求以广其道而辅其成。故孔子之师，或老聃、郯子云；其友，或子产、晏婴云。师友之重也，圣人然尔，不及圣人者，不师而传，不友而居，无悔也希矣。
    予少而学、不得师友、焦思焉而不中、勉勉焉而不及，抑其望圣人之中庸而未能至者也。尝欲所行古法度之士与之居或游、孜孜焉考予之失而切劘之，庶于几而后已，子亦有以资之也。皇皇四海求若人而不获。
    自得介卿、然后始有周旋激恳摘予之过而接之以道者，使子幡然其勉者有中，释然其思古有得矣、望中庸之城其可以策而及也、使得久相从居与游，知免于悔矣。而介卿官于扬、予穷居极南、其合之日少而离别之日多，切劘之效浅而愚无知易懈，其可怀且忧矣。思而不释、已而叙之、相慰且相警也。介卿居今世行古道，其文章称其行，今之人盖希古之人、固未易有为也。作《怀友》书两通一自藏一纳介卿家。
【注】①子固：指曾巩。②正之：指孙侔。③介卿：王安石初字介卿，后改为介甫。


译文：
    圣人对于道，不是想怎么得到它，而是努力得到它，这与贤人差距太远了。然而圣人不会固执己见以致使自己受到蒙蔽，有的会向老师学习，有的与朋友交往，师友相互检验相互探求（领会）道理来扩大自己的道帮助自己有所成就。所以，孔子的老师，比如老聃、郯子这些人；孔子的朋友，比如子产、晏婴这些人。老师朋友很重要，圣人是这样的。（但是）比不上圣人的这些人，不向老师学习而自己解说经义，不结交朋友而孤独傲慢，（如果这样，）不后悔的太少了。
    我小的时候学习，得不到老师朋友的帮助，在这方面焦急的心情让我不能符合目标（达到中庸的境界），（即使）十分努力地朝目标前进也不能达到，或者可以希望达到圣人中庸的道德境界但是却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我）曾经也想能够和推行古法度的读书人一起生活或者游学，勤勉努力地反思自己的过失，并且（和他们）商讨研究这些过失，差不多弄明白了才停止。（这样的话，）我也才有能力帮助他。（遗憾的是，）广大的四海之内寻求这样的人却不能得到。
    自从结识介卿您之后，我才开始在和您交往达到中庸的境界，您指出我的错误用中庸之道来改正，（这样）让我感到努力就能实现目标，恍然有悟的思考就能有所成就。心中期望的中庸的境界大概是可以通过勉励得到的，也让我可以很长时间和您一起生活、游学，（我）知道我不会后悔了。但是介卿您在扬州做官，而我在极为偏僻的南方生活，将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少，离别的时间多呀，商讨研究的成效不多，是因为我愚笨无知容易懈怠轻慢，将来也是值得怀念和伤感的了。思念（介卿）不能忘怀，（这些伤感）罢了罢了，写写我们之间的交往吧，权作相互安慰相互督促吧！介卿您在当下推行传统正道，您的文章符合您的言行。现在的人一般都仰慕古代的人，本来就不容易有所作为呀。（我）写了两遍《怀友》这篇文章，一份自己收藏，一份寄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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